還記得那是大三那一年的寒假
在學校附近的寵物店拿著一支筆在逗弄著在寵物店櫥窗裡的小貓咪
當時 覺得那隻小貓只跟我的筆在玩 身邊的女友又一直喊著好可愛
因此 我走進了那間寵物店 問了那支小貓咪的價錢
哇 原來那是經典的美國短毛 價值不菲
回家之後 一直想著那可愛的身影
因此做了一件傻事 辦了人生中第一張學生信用卡
付了訂金後 抱著當時50幾天的小貓咪回到了自己的租的小套房還幫她娶了 很俗的名字 毛毛
但因為堅持她是我們家裡的一份子 所以我都叫她 趙毛毛
毛毛在大學畢業前幾近單身的日子裡 伴隨了我許多時間
她從來不把自己當貓 睡覺時肚子朝上跟我一起蓋被睡
我出去太久 她會生氣 在家搗亂 那時她唯一同類的朋友是一隻朋友養的波絲貓
因為會互相寄養照顧 而毛毛總是帶著她搗亂 弄亂一推東西後自己跑去躲起來 讓那隻笨波斯被我或朋友發現而挨揍
畢業之後 我把毛毛帶回高雄眷村 被媽罵得唏哩嘩啦的 我還騙媽說 毛毛是一隻流浪貓撿回來的
當然 這個謊言 很快的在第一個月我媽帶她去洗澡時 就被拆穿了
接下來的日子 她在眷村裡其實來蠻快活的 家中的前後院加上群住的眷區 毛毛 除了吃飯睡覺外 可以到處飛簷走壁 跟野貓又玩又打架的 自己跟媽的關係 也因為毛毛 增加了許多吵架與聊天的話題 而我每次回到家都是短短幾天 抱抱她玩玩她 買點東西給她吃 或帶他去洗個澡 互動雖然不多 她也真的就像是家中名的一份子 大家吃飯一起 看電視一起 看到她不想看的 她就自己去亂晃
而隨著眷村改建 毛毛隨著媽搬到大樓裡
幸運的是我們家的雖然在12樓 但因為是兩間打通 因此房子超大
尤其是陽台 可以從最左邊房間的陽台 橫跨客廳 一路玩到最右邊房間的陽台
這時後我其實也邁入了回國工作後的第4個年頭
家中的父親走了
自己也在1年多後結婚 加上有了小朋友
毛毛看著這家中的一切 就是靜靜的跟著媽進進出出
而大兒子在能走之後 也開心的追著毛毛玩耍 (但毛毛其實感覺不愛跟兒子玩)
我們也總是追在後面喊著 毛毛年紀大了 不要抓她的尾巴…
這一年多 孩子漸漸大了 我也更忙了 老是希望媽可以多來北部陪孫子玩玩
但媽總是惦記著毛毛 待幾天 就急著回高雄
這樣的來來回回 充斥著這忙碌的一年多
這個月
因為自己有一個國外的training 加上一個難得的日本旅遊機會
我堅持一定要媽在台北前前後後幫忙2個禮拜….
當我們開心的從日本回來 因為大颱風 還ㄠ媽留到中秋節完回去
媽回去後就一直沒來電 直到昨天中午 媽來電話 說人在寵物醫院外面
說毛毛這幾天一直吐 他帶毛毛來看醫生 醫生看了之後說不敢幫她打針 因為好像不行了
我跟媽說 怎麼會這樣 要不要帶去其他醫院看看
話說到嘴邊 突然聽到一聲毛毛的叫聲 媽匆匆忙忙的掛了電話
5分鐘後 媽媽再打來 哭著說 毛毛走了 在醫院外頭 隔著籠子 跟媽喊了幾聲 就不動了
媽帶他去平常去洗澡買東西的寵物店(那家店是由兩個愛動物的Gay開的他們超細心)
其中一個說：葉老師 毛毛走了
我歇斯底里的落下淚來 問著媽說怎麼會這樣 聽著媽的哭聲 我跟媽及那邊的店員簡單討論了一下處理的事情 接著跟媽說 我請個假回去..
回到了家中 載著媽 老婆與大兒子 一同開著車前往屏東
穿越高屏大橋與輾轉的鄉間小路 我們來到了一個寵物的身後地(菩提精舍)
那地方也同時收留了900多隻的流浪動物 所有人是一個非常有愛心的佛教徒
我隨著那位接毛毛過來的王大哥 進入了一個佛堂 他指著台子上的一個紙盒子
我打開了盒子 看到了一張往生紙蓋著毛毛 掀開後 我帶著微笑中眼淚掉了下來
趙毛毛就像平常賴在家裡睡覺的姿勢窩在盒子裡 我想那是他最舒服的姿勢吧
我摸著她 彷彿平常一樣 他的毛永遠是那麼的舒服
而也因為年紀大 貓毛總是會隨著我的手的方向滑落 她的眼睛是閉著的 很安詳
兒子看著我們都掉著眼淚
湊過來 摸摸毛毛 天真的說 “毛毛 你睡著囉 睡飽了沒 ... 快點起來玩吧”
我替毛毛念了幾次的觀音大士神咒 跟毛毛說 我們來送你了 待會要火化 要送妳去做小天使歐
王先生抱起毛毛的盒子 我跟王大哥說 我來吧
我抱著毛毛的盒子跟著王先生到了後院的焚化爐前 王先生要我先把毛毛放下來 他要準備一下
我看到了旁邊觀在籠子裡的狗兒們不停的吠
我還是把毛毛的盒子抱了起來 回答王先生說 沒關係 我抱著她毛毛會怕狗狗
我抱著毛毛看著王先生在準備蓮化等等的東西 當王大哥說好了把盒子從我的手中接過去時
我問他 我可以在抱她一下嗎? 王大哥說 可以阿
我打開盒子 把毛毛整個抱入我的懷裡 我突然整個人抽蓄般哭了起來
我從毛毛小時候就喜歡抱著她 肚子朝上 像嬰兒般的逗她
但這幾年 因為孩子 我怕孩子過敏等等之類的 越來越少抱她
而此時 她窩在我懷裡的感覺還是一模一樣 可是 卻沒有了溫度沒有了溫度
我彷彿看到她在笑 謝謝我回來送她一程
趙毛毛
陪了我們家將近15年 我們很抱歉 最後沒有好好陪妳 讓妳一個人在家裡承受颱風
這是我們應該來送妳一程的 希望妳走的自由 來世不要再當寵物 可以自由自在的到處玩 交朋友
妳是我們趙家的一份子永遠都是 妳的舍利花 我會留著
希望妳也能保佑我們一家人如同有妳在時一樣的平安 喜樂
謝謝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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